2009-11-18

風的預謀◎心理治療

在回去的車上,高競想到陳遠哲那突如其來的古怪舉動,仍然覺得渾身不舒服。

「那個人真是古怪。不過,好像還滿有魅力的。」他聽到余男在旁邊嘀咕。

「你家住在哪裡?」他生硬地問道。

「西林路,西林花苑。」余男道。

高競皺了皺眉頭。他怎麼會跟莫蘭住在同一個社區?

「你真的住在那裡?」他問道。

「是啊,不過不在28號。我在15號。」余男笑著說。

莫蘭住在西林花苑28號。

媽的!這混蛋什麼都知道。高競恨恨地想著,不知道他接下來還會說什麼?

看到高競沒有做聲,余男優哉遊哉地說:「今天陳遠哲的表演真不錯,可惜你沒看。」

「我在跟餐廳經理說話。」高競淡然地說。

「我知道,我湊巧想出來找你的時候,正好碰到餐廳經理進來。」

媽的!高競在心裡罵道,這矮個子一天到晚在窺視他,究竟想幹什麼?

「就是她,對吧。」余男道:「我覺得她一般,身材不算很棒,雖然臉長得還可以,但腿不夠健美,臀部也不夠圓潤,總之,她不夠性感。我很想知道,她究竟是怎麼把你弄得神魂顛倒的?」

高競只覺得一股怒氣直衝腦門,他真想在汽車疾馳的過程中,突然打開余男旁邊的車門,一腳把他踢下去。

「你最好給我嘴巴放乾淨點!」他忍著怒氣說道。

「你曾經注意過她胸前的釦子嗎?」

高競被他的問題嚇了一跳。

「你有沒有特別關注過她赤裸的腳趾?」余博士繼續問道。

「我提醒你,我在開車!」

「你曾經注意過她臀部的曲線嗎?」

高競在琢磨,如果現在殺死這個混蛋,自己能不能找到不在場證明?

「你有過想要把她扔在床上的想法嗎?」

這些問題像箭一般一支支地射中了高競的心臟,也許他從來沒有正視過這些問題,也從來沒有人曾經問過他,連他都忘了問自己,但他不得不承認,這些想法他的確都有過,大概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,當它們突然砸向他的時候,他才會如此措手不及。

「你還要問多少問題才可以閉嘴?」他忍住火氣問道。

「直到把你變成透明為止。」余男冷酷無情地說。

高競回頭看了一眼余男,他不知道這個人為什麼會對他的私生活如此感興趣,為什麼要如此逼迫他?

「我跟你有仇嗎?」他問道。

「我是在幫你。你知道別人請我問他問題,每小時要付多少錢嗎?」余男若無其事地說:「如果你現在不回答我,我明天碰到你照樣還會問。」

看來是找不到不在場證明,有無數人可以證明現在他跟這個人在一起,高競歎了一口氣,他知道現在可以堵住這個討厭的心理專家的嘴,唯一的辦法就只有回答問題。

「好吧。對,你說得沒錯,就是她。」他用平靜的口吻說。

「說下去,務必說出她的名字,這很重要。」

「莫蘭。」他艱難地開口,「你的鄰居,住在西林花苑28號12樓的莫蘭。我很多年前就喜歡她了,雖然她跟我完全生活在不同的世界裡,她好像也並不能算完美,但是,如果你像我一樣,整天跟死屍和罪犯打交道,你就會明白,當你看見一張美麗健康、生氣勃勃的臉的時候,會有多麼心動。不過,我們沒什麼可能,她很討厭我,甚至討厭到連跟我在同一個地方呼吸空氣都覺得不耐煩,所以我已經不抱任何希望。我承認,你剛剛說的那些念頭我都有過,畢竟我也只是個普通人,對自己心儀的女人產生一些想法也很正常,但我知道那些都是空想,沒有實現的可能,所以,我自己不願意再想,也希望別人不要再提。好嗎?博士,別再提了。」

說完這番話,連高競自己都感到吃驚,他可能對自己都不曾如此坦白過,自尊心一直讓他羞於承認自己是在單相思,但現在他忽然覺得,真的說出來了倒也沒什麼,反而好像吐出一口惡氣,心裡一下子輕鬆很多。

余男看了他一眼,微笑地點了點頭。

「好吧,我們換個話題。」

「你說。」高競長吁了一口氣。

「我發現一件非常奇怪的事。依照我對你這些天的了解,我認為你是個對衣著完全沒概念的人,但你卻是我見過穿得最時尚的員警。你的衣服質地精良,非常有品味,搭配得也相當完美,是誰幫你買的?」

高競停頓了一下。「她買的,我所有的衣服都是她買的。」

「說出名字。」

「莫蘭,」他艱難地再次說出這個名字,「以前,每到換季,我都會給她一筆錢,叫她幫我去買一些合適的衣服。她很喜歡做這件事,穿衣打扮和逛街本來就是她最喜歡做的事。」

「你是說,她幫你置辦你身上所有的衣服?」

「是的。」

「也包括皮帶、皮鞋、領夾之類的東西?」

「是的。」

「是她教你搭配的嗎?」

「她叫裁縫在每件衣服裡縫了英文字作為標記,我只要找到相同的英文字母就可以了。」

「所以,你只要找到A襯衫、A外套、A褲子和A皮鞋,就可以體面地出門了?」

「是的。」

有趣!余男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。

「你們這種遊戲大約進行了多長時間?」

「大概有6年了吧,她結婚前一年開始的,有一次她說我穿得太土了,簡直給警隊丟臉,其實,別人還不是跟我一樣,所以我就給了她一點錢,事情就這樣開始了,後來成了習慣。我以前的衣服都讓她扔掉了,所以現在所有的衣服都是她買的。」

「也包括內衣嗎?」

高競停頓了好久才答道:「我說過,是所有的衣服。」

「你怎麼想?」余男露出曖昧的微笑。

「得了。她這麼做沒有任何別的意思,她只是希望把事情進行得完美一些而已。她說如果我女朋友看見漂亮衣服下面是破汗衫會很掃興的,我不知道她哪裡來的這種怪念頭,反正她好像完全是為我考慮,我也就隨她去了,我說你喜歡就買好了。她說形象設計師是不能容忍小小的缺陷的。她把自己當作我的形象設計師,而且樂此不疲,別提玩得有多開心了。」高競的眼前出現莫蘭那張興致勃勃、笑顏逐開的臉,這大概是他這一生中做過最討她歡心的事了。

「關於那些衣服,她問過你本人的感受嗎?」

「有啊。她問我怎麼樣?」

「你怎麼回答。」

「舒服。」他當時確實是這麼說的。

余男再度掃了他一眼,這是他有史以來聽過最曖昧簡短的問答。

「你是什麼時候認識她的,你說認識她已經十幾年了,究竟多少年?」

「13年。」高競的記憶,一下子回到了13年前的那個同學派對上,「那時候她15歲,我20歲,她同學的哥哥是我的一個哥們,那次好像是我那哥們開生日晚會,我老遠就看見她了,她居然在抽菸,我就走上去了。她大概以為我會請她跳舞,結果我查了她的身分證。」

「你搭訕的方法還真是不同凡響。接著呢?」

「我掐滅了她手裡的香菸,隨後,我不知道怎麼的,我把那支菸塞進自己的嘴裡點著了,我都不知道我怎麼會這麼做。」

「然後呢?」

「她很驚訝地看著我,然後說,她沒帶身分證。」高競停頓了一會兒,「我說沒關係,我可以跟她回家看。我不知道那時候我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。」

「說下去!」

「接著整個聚會她都沒跟我說話,一直躲得遠遠的,我卻一直盯著她,每當她跟誰說話,我都會走到她身後,於是那些人就走開了,她好像對我的行為很惱火。反正我自始至終一直盯著她,但一不留神還是讓她溜了,她是從後門走的,我跟了出去,雖然她跑得很快,但我還是追上了她,結果,我用手銬把她跟我銬在一起,叫她跟我一起走,我說我會送她回家。我真的不知道我是怎麼搞的。」現在回想起當時自己用手銬把初次見面的莫蘭的左手,跟自己的右手銬在一起拉著她走的場景,他自己仍然覺得很不可思議。

「她什麼反應?」余博士露出笑容問道。

「她仰頭看著我,問我,你真的是員警嗎?」

「我也想問你這個問題。」

「當時我的確還不能算是正式員警,我在受訓。」

「後來呢?」

「她有點害怕,又無法逃脫,於是就開始跟我漫天撒謊,一會兒說自己得了愛滋病,不想害別人,一會兒又說自己的表哥是警察局的局長,反正她說了很多謊話。最後,她還假裝瀟灑地說,她知道我是好人,如果我放了她,就跟我兄妹相稱。我問她為什麼不是父女相稱?我把她拉到一家商店外面的石凳上,叫她坐在我腿上,我對她說,人家女兒都是這樣坐在爸爸腿上的。」

「她怎麼表現?」余男饒有興趣地想像著當時的情景。

「她開始罵我,踢我,用可以活動的那隻手打我,她很生氣,但我也看出她很害怕。她說我如果敢動她一根汗毛,她就殺死我。」︱莫蘭又生氣又害怕的模樣,高競至今都記憶猶新。

「後來呢?」

「我從腰後面拔出一支槍來,把子彈上膛,當然那是空包彈,我們受訓時用的,我帶了出來,可是她沒見過,以為那是真的,我把槍塞在她自由的那隻手裡,叫她隨時擊斃我,接著......」高競停了下來。

「怎樣?」

「我一邊盯著她的眼睛看,一邊親了她的臉和脖子。」

「我真是對你刮目相看,本來還以為你是個很平凡的人呢!」余男終於發出一聲感歎,「後來呢?」

「起初,她拿著那把槍有點不知所措,過了一會兒後,她平靜了下來,她把槍塞回到我後腰的褲子裡。接著她看著我說她要回家。」當時她的舉動令高競十分吃驚,但他不得不承認,就是她當時這個大膽、冷靜又具誘惑的舉動,使他在瞬間冷靜了下來。他至今記得,她把槍塞入他後腰時,冰涼的手指劃過他皮膚的感覺。

「說實在的,我本來以為她頂多只有80分,現在差不多有90分了。接著呢?」

「我就送她回家了。我們一路上都在瞎聊,到她家門口的時候,她父母從外面回來了,她突然拉住我的手,用袖子遮住了手銬。」高競不禁露出微笑,「她向她的父母介紹說我是她同學的哥哥,後來,她說要是讓她爸爸看見我用手銬銬她,他會用銀針把我扎殘廢了。我才知道她爸爸是個中醫。反正這就是我們第一次碰到的情況。」

「很不錯的開頭,後來怎麼會弄成這樣?」

「一開始是她年齡小,好像沒辦法談這事,等她上了大學,身邊忽然多了很多追求者,所以也就看不見我了,再說,我自己也錯過了很多機會。」

「說說你錯過最慘痛的那次機會?」

高競歎了一口氣。「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,當時她大概是19歲,我24歲吧。有天晚上,她聽完演唱會叫我去接她,我去了,她......」

「她怎麼樣?」

「她替我擦了汗,12月的天氣,我額頭上都是汗。」

「說具體點,關鍵是用什麼替你擦汗。」

「用手。」高競記得那天的情景,冬天的晚上,她笑吟吟地等在路邊,看見他一臉興奮,等他走近了,她仰頭看著他說:你都出汗了。她用手輕柔地擦去他額頭的汗珠,手指似乎是不經意地拂過他的嘴唇,他當時的感覺彷彿遭到電擊。

「那你怎麼做?」余男冷靜地問道。

「我退後了一步,我說時間不早了,我們回去吧!就這樣。」

余男沉默了兩秒鐘。

「你不會是不知道她那是什麼意思吧?還是你根本對她毫無意思?」

「我知道她是什麼意思,但是在去見她之前,我做了一件事,使我當下不能做出反應。」

「你幹什麼了?」

「我殺了一個人。」

余男愣了一下。

「我擊斃了一個劫匪。一槍擊中了他的腦門,我那時候是狙擊手。雖然殺死一個劫匪不應該有什麼感覺,但那是我第一次親手殺掉一個人,我還是有點受不了,我覺得我的手上都是血,我沒辦法做出反應。我怕我會弄髒她。」提起這件事,高競仍然覺得心裡很難受。

「你之後解釋過嗎?」

「等我想解釋的時候,她已經有新男朋友了。好像沒什麼必要解釋了。」高競忽然想起,其實他跟莫蘭的關係,就是從那天開始發生轉變的,一開始好像還有點朦朧的愛情,後來就變成純粹的友誼了。總之,他錯過了。

「你幹過其他類似的事嗎?」

「其實後來想想還挺多的。不過,都是發生在演唱會之前的。」

「再舉個例子。」

「有一次,我晚上陪她去買東西,路過一條小巷子的時候,她忽然很認真地說,不知道我們誰的肺活量比較好。」說到這兒,高競的眉頭舒展了開來,「於是我就報了我讀中學和受訓時的肺活量數字,她笑著說:好了,好了,你想知道我的肺活量是多少嗎?我說,你哪會有我好,她停下腳步,問我,要比試一下嗎?」

「現在她可以打95分了。你怎麼回答?」

「我問她是否要跟我比悶水,因為我知道她根本不會游泳。結果她一路笑回家。我當時根本不知道她在笑什麼。」高競想到莫蘭當時的表情,不由得笑了起來。

「請問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?」

「三個月後。有一次我在喝水的時候突然想到的,結果我就嗆到了,那時候演唱會的事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。」高競笑著說。

「我不得不說,你是遲鈍了一些。」余男歎了一口氣,隨後說:「最後一個問題。到目前為止,你送給她最有紀念意義的生日禮物是什麼?」

「有一次她說要看真正的法醫報告,我複印了一份給她。」高競再度露出笑容,現在他才覺得他,送她的東西有多離奇古怪,但當時居然一點都沒發現。

「的確很新穎獨特。」余男點了點頭,停頓了一下後,微笑著說:「知道嗎?說出來,是最好的心理治療方法。你已經跨出了自我恢復的第一步。」

高競真沒想到,今天自己會對這陌生的小個子說那麼多話,雖然回憶往事頗多遺憾,但他還是覺得心情輕鬆了很多。是的,他好多了。

「看到你笑,我很高興。」余男慢悠悠地說:「這很好。你很快就會發現,當你逐漸正視你一直逃避的東西後,一切事情都會出現轉機,我指的不單是莫蘭,還有你的案子,比如去年7月那樁密林謀殺案。」

余男的話,讓高競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到去年他跟莫蘭分手的那個晚上。

就是在那天晚上,發生了公園密林謀殺案,雖然現場是一如既往的血腥殘酷,但血肉模糊的屍體和血腥的場面,早已不能打動他那顆麻木的心,這樁案子唯一讓他有些感覺的是那些箭,是那些古怪堅硬的鐵箭,讓他印象深刻,耿耿於懷。

去年被殺的中年員警名叫羅正平,高競不認識他,後來從同事調查的結果得知,羅正平長年在中山公園附近一帶巡邏,公園附近很多人都認識他,對他的一致評價是認真負責,做事嚴謹,樂於助人,他似乎是個風評極佳的員警,從來沒跟人有什麼過節。

對羅正平的家庭進行調查後,也沒發現任何問題。羅正平的妻子是小學教師,夫妻關係和睦,兩人都很正派,從沒聽說過誰有外遇的跡象,他們上初中的女兒也很乖,跟父母關係良好,從沒跟不良少年有過接觸。所以,最後排除了仇殺或情殺的可能。

那麼兇手又是誰呢?高競認為很可能是一個陌生人。

一個仇視員警的陌生人。

就是這個人,撥了通電話給公園保全人員,聲稱自己看見有個白衣少女昏倒在湖畔密林中。高競後來讓人查過這個電話,發現是來自公園內的一個插卡電話亭。這個電話亭距離羅正平的出事地點僅幾百公尺。因為事出突然,公園保全後來已經無法回憶出那個男人的原話,但對這個人的語音特點卻印象深刻,說對方說的是很標準的普通話,聲音響亮,說話又急又快,不過吐字很清楚,像播音員一樣清楚。

公園保全還記得自己問過對方哪些問題,但他回憶說,這個人始終不肯正面回答他的問題,甚至好像根本沒聽到他的問題似的,總是在那裡自說自話。後來警方詢問過公園附近的小販和店主,沒有人記得有什麼人在那個時間曾經從公園大門出來,也沒有人看見有人翻牆而出。詢問計程車車行,也沒有找到那天恰巧在附近逗留的計程車。

於是警方最初將公園保全列為主要嫌疑人,後來卻發現,案發時,兩位保全一直同行,雖然當初他們商定三人分別行動,但等羅正平一走,兩個保全還是聚在了一起。他們並不想獨自走夜路。

當時有人提出,會不會就是這兩名保全合謀殺了人。他們中的一個打了電話,然後等羅正平走進密林後,便偷偷尾隨他將其殺死。但高競跟他們接觸後,覺得這兩個人是兇手的可能性幾乎為零。因為他認為,在深夜的密林裡,要用12支鐵箭射穿羅正平心臟和幾乎所有的內臟器官,並把他釘在一棵樹上的歹徒,至少應該具備幾個條件,夜視力、臂力、和百步穿楊的射擊能力。

然而,兩人的視力都不怎麼樣,一個是近視眼,另一個則是老花眼,當然他們也不可能具有神槍手的瞄準精度。後來,那些鐵箭被送往刑偵實驗室進行摩擦試驗分析,結果發現,這些箭並非體育比賽專業用箭,也不是出自任何工廠的車間,它們應該是自製的武器。它們也不是從弓箭中一支支射出的,而是從一個類似發射器的東西內連續發出的,這個發射器應該是自製的,非常輕便,但助力很大。雖然這些箭比體育比賽中用的箭在長度上短一些,但堅硬無比,要想連續發射仍然需要非同尋常的手勁和臂力。

高競認為,兇手對付羅正平的時候,必然是連續發射,並且,第一箭就射中了要害,因為羅正平有槍,兇手很清楚這一點,如果真想殺死羅正平的話,兇手就不會給他留下拔槍的機會。羅正平被發現的時候,簡直像個被練習射擊的靶子。

刑偵人員仔細檢查過屍體附近的所有樹木,沒有發現其他箭孔,這說明,兇手只發了12箭,箭箭都射中目標,因此可以推斷,射箭者是個神槍手。

高競還可以肯定,兇手為了幹這宗謀殺,專門自製了一個發射裝置,很可能形似土槍,可以一手在握,拿起來非常輕便,這樣兇手可以將其隨意藏在衣服裡,來去自如,還有就是,他的另一隻手就可以騰出來拿手電筒,否則在夜幕下要準確瞄準目標根本不可能。高競本人就是神槍手,他知道要做到百發百中還是需要一些亮光的,不管你的感覺有多麼準。

所以,最後得出的結論是,兇手具有良好的教育,普通話說得極好,有修養,年齡大約40歲左右,善於夜行,夜視力極好,對公園內部路線極為熟悉,可能接受過專業的射擊訓練,對員警有仇視心態,可能曾經有前科。
高競至少盤問了兩名保全十多次,最終排除了他們的嫌疑。

在那之後,高競曾經到所有專業的射擊隊和非專業射擊訓練場進行過調查,也查過最近的出獄人員名單,但卻始終一無所獲,他沒有找到符合上述特徵的神箭手。

由於一年來案子始終懸而未決,所以上頭才會找犯罪心理學家余男博士前來,雖然高競並不喜歡余博士的行事風格,但經過一個晚上的交鋒後,他不得不承認,這個小個子男人的確有不一般的本事,他希望余博士能看到一些自己沒有看到的地方。



編按:取自鬼馬星作品愛之罪:風的預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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